本报记者 张译心
“青年之字典，无‘困难’之字；青年之口头，无‘障碍’之语。” 近日，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研究员渠慎宁获得由中央和国家机关团工委、中央和国家机关青联授予的“中央和国家机关青年五四奖章”。这份成就，正是他“无‘困难’之字”青春宣言的生动注脚。
当“卡脖子”的困境横亘于高端芯片制造的隘口，渠慎宁选择直面这道横亘在科技自立自强路上的“小院高墙”。他不囿于技术封锁或地缘政治的惯常解释，而是穿透迷雾，从产业组织结构的独特视角，剖析壁垒形成的深层经济逻辑。他的学术之路，始终锚定国家战略需求的坐标。在渠慎宁身上，我们看到了青年学者在学术研究与服务国家战略道路上的砥砺奋进与蓬勃朝气。
精准对接国家战略需求
这份沉甸甸的荣誉源于无数次深入产业链的调研步履，成于大量数据与模型的精密推演。近年来，渠慎宁的主要研究方向是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他以芯片产业为切入点，紧密结合国家战略需求和我院智库工作导向，深入探索和研究影响国民经济的重大现实问题，并将之转化为学术问题进行理论阐释。
以渠慎宁发表在《中国工业经济》2023年第6期的论文《高端芯片制造存在“小院高墙”吗——理论解析与中国突破路径模拟》的成果产出过程为例，他在调研中发现高端芯片制造市场对中国企业等新进入厂商存在进入难题。“在高端芯片制造这一特殊又极其重要的行业中，为何对于其他厂商特别是中国企业而言，进入这一市场却如此困难？”
渠慎宁深入分析芯片制造“三巨头”——台积电、三星、英特尔与ASML之间特殊的研发合作关系是否会对新进入厂商形成较高的进入壁垒，即高端芯片制造的“小院”是否且如何堆砌了“高墙”。经过大量研究，渠慎宁提出有别于以往研究的新观点。他从产业组织结构的经济因素角度进行剖析，指出高端芯片制造业独特的竞争范式所造成的组织结构特点，使在位企业筑起了难以攀越的进入壁垒。
“有别于现有研究多将中国高端芯片制造难以突破归因于技术因素或政治因素，我们论证了根植于产业组织结构的经济因素对这一行业的后发进入同样非常关键。”渠慎宁的这项研究为我国芯片产业发展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向，实现了学术研究与国家战略需求的精准对接。
近年来，学界一直存在学术论文选题偏小、偏窄、意义不足的问题，导致社会上甚至出现了“文科研究无用”的声音。渠慎宁认为，对策研究有助于我们发现影响国民经济的重大现实问题，给学术研究提供有意义的选题，并让我们进一步从学术理论方面去思考、解释以及解决这些问题。
从实践中发现真知
渠慎宁深知，高质量且能真正服务决策的对策研究，最关键的因素是研究深度。在很多时候，一个问题有没有研究清楚，取决于是否深入挖掘这一问题。这就需要我们对问题的背景、现状、趋势、原因以及各方面的利益主体进行全面深入的分析。
工业经济研究所一直有前往一线企业和地方调研的传统。这种深入实地调研的优秀学风，对渠慎宁产生了很大影响。“我认为，深入实践是提升敏锐度的有效途径。”渠慎宁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对青年学者而言，在长期跟踪研究中保持发现问题的敏锐度并推进科研创新，其实是一个需要不断积累和努力的过程。通过参与实地调查、案例分析等实践活动，能帮助学者验证和完善理论模型，提升研究的针对性和实用性。
正是通过对芯片制造产业链各环节和主要企业的深度调研，渠慎宁发现中国现行集成电路产业政策虽取得积极进展，但依然存在针对性不强、有效性不足等问题，难以弥补高端芯片制造的短板。他认为，究其原因是我们对集成电路产业链上不同环节及其产品的技术特征、竞争范式和市场格局缺乏全面认识和深刻把握。
为解决这一问题，渠慎宁带领团队设计出中国解决高端芯片制造“卡脖子”问题、突破“小院高墙”封锁的新路径。然而，在研究过程中，他们遇到了高端芯片行业数据与资料匮乏的挑战。为攻克这一难题，团队针对集成电路产业链条中的难点和关键点开展问卷调查并进行实地调研。
“我们去过芯片产业链上游、中游和下游的多家公司，包括芯片设计、芯片材料、半导体生产设备企业。但因整个产业链非常长，涉及的企业众多，所以我们找到各个不同的产业环节，选择了一些代表性的龙头企业进行调研，并掌握了许多一手资料。同时，我们还收集专业领域的观点，丰富研究方法和论文的实证素材，为客观分析论文的核心科学问题提供了支撑。”
在对数据整理分析的学术研究过程中，团队运用了大量的数据分析与数理工具方法，从而更深入挖掘问题的内在逻辑与更深层次的影响因素，避免了对策研究出现“泛泛而谈”的短板。同时，还可以发现新的政策解决思路与措施，从而辅助加强对策研究的深度。此外，学术研究中他们还会利用很多政策评估的工具方法，对政策的实施效果进行客观审视，进一步完善今后的政策建议。
通过扎实的研究和不懈的努力，渠慎宁将学术研究转化为具有前瞻性、可操作性的政策建议，为国家集成电路产业的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智力支持，体现了我院青年学者在政策研究领域的专业素养和实践能力。
聚焦未来产业发展
渠慎宁时刻关注着未来产业的发展动态，并深刻认识到芯片产业的重要性。“近两年芯片产业的重要性日益显著，我国在集成电路领域的进口额已经超过石油。因此，在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下，芯片已经成为中国产业与科技发展的基础设施。”
面对当前国际形势的新变化和国家发展的新需求，渠慎宁将目光投向了未来产业。“未来产业涉及人工智能、脑科学、元宇宙、量子计算、区块链、可控核聚变、新型储能、卫星互联网等当前经济发展的前沿领域以及交叉学科研究。”他认为，全面系统研究未来产业发展的创新驱动因素，研判我国未来产业发展的重点领域及其政策支撑体系，对于我国抓住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机遇、提升产业基础高级化和产业链现代化水平等具有重要意义。
在渠慎宁看来，中国学者在这些领域可以作出诸多具有世界意义的理论创新或实践贡献。“例如，针对当前火热的生成式人工智能产业，我们可以研究其产业组织范式与传统产业有何不同，对国民经济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对就业、居民福利和社会不平等等民生问题是否会有冲击，等等。未来产业中的很多重要细分产业，都值得我们去深入挖掘和研究。”
同时，渠慎宁也在思考人工智能在学术方面的利弊。“技术工具肯定是中性的，取决于人们如何使用。如果使用得当，那么不仅对各类产业的生产率有巨大提升，而且对科研领域的生产效率也会有巨大提升。”
渠慎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着青年学者在科技创新领域的探索精神和责任担当。如今，他的目光已投向未来产业的浩瀚星河，将继续以青年学者的锐气，不断挑战新难题，持续为我国经济发展贡献智慧和力量，展现社科院学者的时代风采。
